在长江新城康复驿站里,每天都会有康复者向工作人员提出各种各样的需求,工作人员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尽可能满足大家,正如康复驿站医护人员肖晶晶所说的那样“随着身体的康复,患者的精神需求也日益增多,此时我们就需要进行各种疏导,尽量满足他们。”
3月10日,康复驿站迎来了新一批康复人员,63岁的方友发拎着行李一直跟在转运组潘东红的身后转不肯进舱,“我妻子前几天进来的,现在2号舱,可不可以安排我和她同一个舱呢?”由于康复驿站实行男女分区,而且2号舱是已经进来隔离了几天的康复人员,出于安全考虑,方友发的这个请求被潘东红婉拒。潘东红见他半天不肯进到自己所在的9号舱,就向他详细寻问原委。方友发说,自己和妻子还有儿子均被感染送进江岸方舱医院接受治疗,3月8日方舱医院关舱,儿子被送去了湖北大学知行学院的隔离点,妻子陈彦则送到了长江新城康复驿站,而他自己却因为身体尚未完全达标被送去了同济医学院政法医院,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,身体各项指标达到出院标准后,要转到长江新城康复驿站,这让他格外开心,又能和妻子在一起了,说什么也不要再分开了。
听完方友发的讲述,潘东红决定要想办法让他们夫妻俩见上一面。于是他向医疗组提出申请,在各方协调下,工作人员决定将接收转运康复人员登记的5号舱作为夫妻二人的相会地点。方友发的妻子陈彦听闻丈夫已经到了驿站,拿起桌上的水果和牛奶就往5号舱一路小跑,见到丈夫的那一刻,眼泪再也忍不住了,双手挽着丈夫的胳膊久久不愿松开,一个劲让丈夫把东西吃了。陈彦昨天和丈夫微信聊天得知他也要转过来,就将晚上驿站发的食物留存下来,“他身体不好,到驿站的时间应该饿了,这些留给他吃。”
这场特殊的重逢,让在场的工作人员无不动容。陈彦拉着丈夫的手,让潘东红帮他们拍了张照片,“这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时刻,一定要留纪念。”陈彦说,拍完照她立即发给在知行学院隔离点的儿子和家中的老母亲,“证明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,这比什么都好!”
虽然只分开了三天,方友发却用“生死离别”来形容他们夫妻的再次重逢。2月8日,持续低烧了近半个月的方友发CT检测时被确诊双肺感染新冠病毒肺炎,随即妻子和儿子也检查出被感染,方友发精神瞬间崩溃。2月13日,一家三口进入江岸方舱医院接受治疗,在方舱医院,“内心强大”的陈彦时常鼓励“感性”的丈夫,一定要振作起来,不要老是想着自己快不行了,自己就是最强大的医生。在情感上一直很依赖妻子的方友发说妻子就是自己的心理医生,生病的日子,都是妻子各种鼓励和支持,让他的身体和精神越来越强大。
江岸方舱医院关闭那天,方友发因身体原因没能和妻子一同转到康复驿站,而是转去了政法医院。在医院的三天,方友发如坐针毡,精神萎靡不振,身体状况明显下滑。同样还是妻子每天的微信和电话让他重新振作起来。他说,“政府提供这么好的医疗条件,真的就像‘一股阳光照进了我的家’,我们都是幸运儿。为了我妻子和儿子,我也应该坚强地活下去。”3月10日,经历了三次核酸检测均为阴性的方友发,被转到长江新城康复驿站,进站后第一件事便开始了他的“寻亲之路”。
3月11日,夫妻俩趁着出舱活动的机会,再次见上了一面,但这次见面和昨天不一样,他们是隔着护拦,远远地在彼此的舱口遥望对方。2号舱与9号舱分别位于驿站的两个对角,陈彦踩在小板凳上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向丈夫挥手示意。“今天已经没有昨天那么激动,觉得他就在我身边。以前我觉得我丈夫是个挺独立的人,从农村出来在武汉一路打拼,事业也小有成就,可没想到这场疫情让他变得这么‘脆弱’,也没想到他在感情上这么依赖我,更没想到这里的工作人员用如此人性化的方式让我们夫妻重逢。”这个被丈夫形容“内心强大”的女人,回忆起昨天的见面场景,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。刚进康复驿站的前两天,陈彦一时难以适应,她说虽然这里的条件比医院要好很多,但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丈夫,“在方舱医院一家人还在一起,可是现在分开隔离,丈夫又是个内心细腻的人,肯定觉得很孤单,现在好了,我们又在一起了。”
刚进到驿站的当天,方友发就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环境,驿站里的条件超出了他的预判,空间很大,康复人员的铺位距离也很宽,生活配套设备完善,伙食标准高,最重要的是,想到每天都能见到妻子,心里觉得特别踏实,并且经过了这场疫情后,儿子也仿佛一夜间成熟了许多,变得很坚强。方友发在总结自己的治疗过程时称,“家庭和睦带来的强大精神支柱是最好的良方,加上国家最大力度给予的帮助,这场全人类的病毒战争一定能够战胜。”为此,方友发还特意手写了一封信,感谢在这次疫情中帮助过他们全家的治疗机构和个人。
潘东红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决定,能让这对夫妻如此感激,当时他只是觉得在这场疫情中有太多失去亲人的家庭,也有太多因疫情变得更加珍惜情份的人,“这些康复者好不容易从病毒手里‘死里逃生’出来,内心还是十分孤独和无助的,有机会让他们见到亲人,也有助于他们加强康复的信心,感受到社会这个大家庭的温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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